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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个连环画修补高手 人称“太原眼镜儿”

作者:记者 李旭东  来源:山西晚报   发布时间:2010-09-11


  近三年来,每个月都有少则三五份、多则十来份专递的邮件送到太原罗城一个普通住户家里。而这些邮件里面,装的全是些老旧残损的小人书。
  
  收件人是个戴眼镜的瘦高个儿,他除了微微卷曲的头发显示出一点艺术气质外,其他皆泯然众人。但他在全国的小人书收藏界却名声在外———“太原眼镜儿”,小人书修补高手。他叫郭鸿,正式身份是太原一家企业的宣传员。
  
  喜欢小人书那就修好它
  
  郭鸿对记者来打听他的小人书修补术显得颇为矛盾:一方面,“连新闻界朋友们都知道我了”,他说他很高兴;但另一方面,“这个行业其实有些技术、有些活儿是不宜说出去的”,他又对这种“技术探秘”有些犯踌躇。最后确认的共识是:能说多少说多少。
  
  郭鸿老家是河北深县,他父亲一代来到太原,1960年郭鸿出生。郭鸿小时候,父亲还坚守着农村传统观念,认为孩子们只有学点手艺,才好保证以后的生计。父亲让他学木匠,他不喜欢。郭鸿痴迷的,是小人书。在当时的人们看来,小人书纯粹是闲玩意,但那个时代的小孩子们几乎没有不喜欢的。郭鸿的喜欢,与很多孩子不同,不仅翻看故事,还欣赏和学习上面的绘画。这就是个有点意义的爱好了。
  
  1980年,郭鸿进太原一家工厂当工人。几年后,工厂从其所好,把他调到了宣传部门,管出板报、做标牌、办灯展等事项,郭鸿干得愉快。
  
  然而已经是“大人”且娶妻生子的他,还是忍不住地、经常性地购买小人书。———到这个时候,据他估计,他攒下的小人书已经有一两千册。
  
  不过变化也在这期间发生:此时经过多次培训和大学进修、对绘画技术已有相当程度掌握的郭鸿,发现他几十年钟爱的小人书市场变了。小人书的绘画不再精致,大量粗制滥造的速成型小人书充斥市场。为此,他痛心疾首,迷惑不解,而后放弃这一“最爱”。
  
  直到1999年3月的一天,郭鸿偶尔来到太原南宫古玩市场,他对小人书隐伏已久的狂热才又被点燃。他发现曾经的小人书此时已成为“收藏品”,当天就买了300元钱的。
  
  自小人书成为“收藏品”后,版本老、数量少、绘工精、品相好的,都开始往上涨价。郭鸿回忆,那个时候,一些公认的好作品,如《渡江侦察记》(顾炳鑫铅笔画,一版一印的),上品相的要100多元,老版《三国》一版一印上品相的也要100元左右一本,他一个工厂职工,已经“吃不动”这些好东西。郭鸿只好退而求其次,买一些品相较差的———折角的、缺页的、有黄斑的、有印章的、有钢笔字的、遇潮发霉的、书脊损坏的、封面掉色泛白的。
  
  看到小人书成这个样子,郭鸿很心疼。“有本小人书,躺在桌上哭,哪个小朋友呀,把它脸撕破,小人书你别哭,我来给你补,小人书听了,哈哈笑,笑呀笑呵呵……”这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一首儿歌,就叫《小人书》。热爱小人书的郭鸿决心做一回“好的小朋友”,自己动手来尝试修补它们。
  
  根据一些道听途说的建议以及郭鸿自己的琢磨,买了几十种药水做尝试。他又蒸又烫,但基本都是失败。“那时修毁了不少书”,郭鸿至今想起来还很懊恼。
  
  小人书尽显时代大变迁
  
  尝试修补小人书之前,郭鸿看小人书,也就是一个一般的喜爱和欣赏层次,但在之后,他再看小人书,就“看山不是山,看水不是水”了。
  
  修补书页需要研究版本,而一研究版本,发现的居然是夹在书缝中的时代变迁。
  
  小人书一般的规律是:1960年代往前,越靠前的书越忠实于原著,小人书可能很厚;而往后,则删改渐多,小人书页码也没那么多了。
  
  这在《三国》中表现最多。比如,老版连环画中许褚杀掉李暹、李别,有画面描绘“许褚抓起两颗人头,飞奔回阵”,到后来的版本中,这一页就没有了。可以估计到的原因是避免血腥。
  
  再如,老版本中在张辽威震逍遥津这一册的后半,有20多个页码的篇幅是描述董昭议“九锡”,荀彧反对;曹操遂在出征途中派人送给荀彧一个空食盒,荀彧会意自杀。新版本中就没有这一故事了。郭鸿猜测,这是当时“反对愚忠”。
  
  郭鸿告诉记者,1974年,全国居然出版了二十多种叫做《带响的弓箭》(有的叫《林中响箭》)的小人书,这些书反复着一个故事:我们的“红小兵”抓到一个苏联特务。无疑,这都是配合那时“反特”宣传的。反过来,对修书的郭鸿来说,只有了解这个情况、基本收集全各种出版社出版的《林中响箭》,才能修补《林中响箭》。因为谁知道人家让咱修的是哪一个版的呢?
  
  1950-1960年代的小人书相对而言用工最深,画工最精,态度最真诚,那时讲究的是工笔细画;“文革”期间的小人书就是一种故事化了的政治宣传品;而到1980年代中期以后的小人书在收藏界叫做“跑马书”,其特点是包装精美,技术拙劣,画风浮躁,商业味浓厚。其典型是《陈真》《霍元甲》等武打书。郭鸿感叹,他天天面对的是一堆几乎被社会遗忘的小人书,但他从每一本小人书里都能体味出一种独特的时代氛围。
  
  修补有纪念价值的小人书时,郭鸿常常要花好几天工夫。而委托方付的报酬折算下来,平均到每一天,可能都不如一个建筑工地的大工价高。郭鸿说,修补小人书,当然也是个生活补贴,但更主要的,是一个爱好。
  
  修补小人书是个精细活
  
  郭鸿对小人书从欣赏进入到研究层次之后,他的修补技术也很快得到提升并成熟起来。郭鸿介绍,以前不成功,后来成功了,关键的改进在于原料和工具。原料选择同年代同一批的纸张,工具更加精细,修补的成功率就高起来了。
  
  摸索出修补小人书的门道后,郭鸿最先是修补自己的书。到2008年,收藏小人书的藏家们私下互传,太原有这么一个人,是个戴眼镜的瘦高个儿,修补小人书技法高超,“太原眼镜儿”在行内名气渐响。与此同时,从外地辗转委托他修书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。而今,为北京、广州等地藏家修书已经成为郭鸿的一个稳定职业。
  
  “坏了”的小人书是怎么修补呢?郭鸿说,总则是辨证施治,但情况千差万别。
  
  一种常见的处理办法是“洗书”,就是去掉污迹。它大致分为:用草酸、高锰酸钾溶液去除霉斑,用特殊的药水去掉钢笔字迹、印泥痕迹、土斑等。
  
  再一个常做的活是补缺角,补残页,补书脊,补穿孔(指合订本留下的细小穿孔)。郭鸿介绍,这些都需要找到与原书用纸质地一样、相近年代的纸张去补缀。具体修补过中,有的需精确剪裁,裱糊对接;有的要化成纸浆,涂抹成形,而后干燥、压平、裁剪,再用砂布打磨。
  
  还有一种情形似乎可以叫做弥补白斑———旧小人书的彩色封面上,经常会掉色,留下像白癜风那样的白斑。这时,郭鸿总会找出与原来颜色完全相同的原料来,削成极薄的薄片补上去。
  
  郭鸿的工作室里有各种年代各种版本的、残破的《三国演义》,这些都是他修补小人书的“备用原料”。深蓝色的封面被削得斑痕累累,郭鸿说,这都是修补其他书时剥下来用了。这些年来,郭鸿再买小人书已经不是为买书,而是为买纸。
  
  为了储藏更丰富的纸张原料,郭鸿专门到上海找到了一位“奇人”———此人原在一家印刷厂工作,长期印刷连环画;后来连环画不景气,不再印刷,他竟然把历年来的印刷时裁剩的纸边、印错扔掉的残次品等“大包圆”,全部收购下来。郭鸿说,他从此人手里购得一小部分印刷厂下脚料,补缀之用就基本够了。
  
  修补小人书属纯手工作业,郭鸿的用具都是日常家用之物。电冰箱、电吹风、蒸锅、熨斗以及妻子女儿的化妆品,在小人书修补中皆成妙用。至于每样东西如何“妙用”,则属于他不愿说出来的技术秘密。看记者实在不可思议,郭鸿举了个简单例子。通过冰箱冷冻,可以剥离粘结的书页;电吹风,也可用于剥离粘结的书页。修补中,郭鸿所用最多的,是医用手术刀。郭鸿说,修补工作其实完全可以比作一台手术,其所要求的精细程度,普通裁纸刀很难胜任。
  
  修补既久,郭鸿对各个年代的纸张性能也了如指掌。他举例说,最耐保存的纸品是麻纸,这种质地不均匀、光洁度不高的古老纸张,却是所有纸张中的“寿星”。建国后三十年间的小人书用纸,基本都可修可补。自1980年代之后的小人书,则很难修补。因为此时小人书用的纸一湿一干,就会缩去一圈。
  
  修补小人书,会补缀还不够,还需有美术功底,能在修补出来的地方补写补画。这种补作要求下笔准确,一次成型。一有涂改,整个修补工作便全部报废。记者看到郭鸿补贴、补画好的一本《传书救刘备》封面,与原作相比,难以分辨。更难得的是,新画出来的东西一点也不露新作痕迹,和原书封面的老旧气氛浑然一体。
  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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